春日野兔

一無是處

鸦雀(一)

赖冠霖×裴珍映
关于
爱好SM的美国FBI工作者和禁欲主义公司职员的相识相知相恨相爱的纠结与重新审视爱情的故事
我也不知道我这个破脑子到底整天都在想什么系列/低俗又无趣的大长篇
灵感来自于电影《五十度灰》
这个是真的真的 不能上升真人 看看就好(。
前期黑暗 ooc ooc ooc!!







天空被拉上了一层夜幕的华盛顿特区,是一天中最繁华的,也是最肮脏的时段。今夜没有星光,抽出了包装内的最后一根云斯顿,最后一点还没燃尽,赖冠霖强行在肮脏的水泥墙上按了按,灭了烟头上的火星,复又扔在地上用皮鞋根狠狠地踩压,研磨,仿佛这样能让糟糕的心情好起来似的。

这条废弃的后巷藏在酒吧背面深处,这片区域本就是华盛顿治安暴乱的地方,死了多少人,美国条子都不给立案。透过昏黄的路灯他看见干涸的血水,好像又添了新鲜的血迹;又看见老鼠从油桶后面惊慌窜过,他撇了撇嘴,想着死老鼠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又开始了,皮带抽打声哐当作响,又是几声清脆的掌掴声,听得他酥酥麻麻,夹杂着几声难听的骂骂咧咧,身边几个素不相识的陌生白人坐在潮湿的石头上同自己一般冷眼旁观。他在一片烟雾缭绕中眯起眼睛看,受虐者被钳制着手腕按在油桶上,看起来皮嫩肉薄,不过被打的已经看不清脸和表情了,头发上往下滴着水珠,分不清是水还是血。

“哦,你真是找死!我让你泡老子的马子,死亚洲人,滚!”施虐者提着那个男孩的领口就把脑袋往水泥墙上撞,撞了五次左右。

施虐者是一个身上穿金戴银的黑人,赖冠霖在酒吧里经常看见他,是搞hip-hop音乐的,也经常看见他把手伸向酒吧那个女服务员Lisa的屁股或腰,即使他觉得Lisa的腰并不细。



结束了一天工作,他照常来到这家酒吧喝点小酒,他已经习惯了在夜晚用酒精麻痹自己,控制不住地又走向了这片区域……

哦,即使他某天不想喝酒,他也无法拒绝这间酒吧提供的免费开胃小菜。

今晚的他格外累,既不想摄入酒精,小菜也索然无味,也拒绝了主动过来陪他的漂亮舞女。精神恍惚的他趴在吧台上,透过空高脚杯审视世界,光怪陆离,纸醉金迷,他突然睨到了一张唇红齿白的陌生脸庞,很快他也被吸引了目光。那似乎是自己在酒吧这么久以来初次见到的新面孔,也是少数不多的黄种人中的一个。

那个男人……不,稚嫩的脸让他不由自主想称呼为这是一个男孩。哦,就像一个在路边踢足球踢起水花,不慎溅到自己干净的衣服,只要他献上盛着一湾如清水般澄澈的眼,向自己诚挚地鞠躬道歉,自己就会无条件地原谅并且给糖吃的男孩。

赖冠霖饶有兴趣地盯着那个小男孩看,他坐在卡座上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酒,两颊盛着两朵明晃晃的红晕。偶尔他会注意到这边毫不掩饰的目光,赖冠霖也不撇开眼,就这么盯着像是惊慌失措亦或是根本没有情绪的他,小男孩回望过去两三秒也就移开了眼。

那个前凸后翘的女服务员Lisa又出现了,他最常见到的就是她丰满的胸和的屁股在自己眼前乱晃。她风骚地一扭一扭走向那个男孩,在他旁边坐下了。她坐下的姿势胸也正对着男孩,赖冠霖心想,靠,你这要人家不把目光安在你那硅胶体上都难。

她似乎说了什么话,男孩摆了摆手,就要结账出去了。这时那个风骚婊子的搞黑泡的黑人追求者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揪着男孩的衣领质问着什么,又将他拖出了酒吧,Lisa看情况不对嘴里骂了一句赶紧溜回了吧台。

啊,这小子要遭殃了啊。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黑人朋友和几个看戏的陌生人都已经走光了,男孩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口中不断呛着血,那血水滩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血了,也许有人血,也许有动物血。

他的身体不住抖动着,痉挛着,漂亮的小脸上多了几道隐隐冒着血的红色疤痕,因为皮带抽打的极刑,黑人的力气很大,使他的衣服开了不少口子,白嫩的手臂上冒着血光,鞋不知道丢到哪去了。赖冠霖依然坐在他正对面,看着这幅罪恶的“灰姑娘”受虐图,他将五指紧握成拳头。

他上前俯身凑近了少年的耳朵,今晚的月亮格外圆,像他现在因为兴奋而睁大的眼睛,清明透亮。几寸情欲漂浮在月球表面,又仿佛在隐忍着什么。“我猜你也很好奇我家长什么样吧……我可以邀请你去我家参观一下吗?”




黄昏时,秋风卷过泛黄的枯叶飒飒作响,就像奏响了哀伤的大悲咒,有几片落叶因为风向直接撞向紧闭的窗口,脆弱的叶子击打着窗棂发出微弱的嗞嗞声。敏感独居的人最听不得这种声音,像是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被蒙着眼睛,禁锢了双手,只听见有什么人拖着什么器具靠近自己,飒飒,飒飒……干哑的嗓子发不出一点绝望的悲鸣,想要咬舌自尽的念头也没了。舌头被自己咬得没有了知觉,血灌满了整个口腔也丝毫起不到麻痹自己或一了百了的作用,只是“飒飒”声在自己的感知器官内不断回荡,放大……

一只灰白色的杜鹃鸟飞到了那棵树的鸟巢上,片刻后下了蛋就扑扑翅膀头也不回地离开。赖冠霖坐在书房的窗子前,停下转笔的手,眯起眼睛,已经在心里捏碎了那只鸟和鸟巢里的蛋,看来是该把这棵该死的树砍掉了。


裴珍映是被风声吵醒的。醒来已经是不知道是哪一天的下午四点了,他迷蒙的感受到脑袋传来神经中枢的剧烈疼痛,又因为四处疼得想把整个身体卸下来。他很快意识到了这是一个陌生环境,警觉地支起半个身子打量着周围。

这大概是某个别墅住宅,自己大概身处于华盛顿市中心。他犹记前天工作上遭遇了严重的打击,这份维持了三年的工作给他了一张离职通知书。他误打误撞来到了治安最乱的那片黑暗地带喝酒,被女服务员搭讪约炮,拒绝后又被一个神经病拖到巷子暴打了一顿,后来的后来他晕了过去,看来这是虎口脱险了。抱怨着倒霉,又疑惑着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儿,他摸索着身上的口袋,却发现自己连衣服都换了一套。

“操,谁他妈拿了老子钱包。嘶……”

扯到了身上伤口的裴珍映看到手臂上某处伤口迅速出血浸湿了布料,白色睡衣上冒出一块红色的血迹,格格不入。他不敢拿手去触碰,又怕下床走动会扯动更多的伤口,僵僵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姿势可笑极了。

“裴珍映,你终于醒了?”裴珍映听到有人用中文喊他的名字,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虎牙咬住下唇戏谑地望着他笑,手上还晃着自己的皮质钱包。裴珍映立马认出他就是那天在酒吧盯着他看的,自己被虐待时他还在旁边围观的奇怪男人。

裴珍映想要下床抢过钱包,里面夹着自己的现金和信用卡,还有中国身份证和美国居民身份证,自己与家人的合照,包括被自己揉过又展开折成一小张的炒鱿鱼通知书,还有自己在华盛顿的一间小出租屋的房租缴费通知单……他既然能喊出自己的真实中文名字,就证明他已经看过了钱包内的所有内容!!

谁知下床没走动几步,剧烈的疼痛让他直不起身,直直地跌倒在地。赖冠霖立在原地没动,又状似虔诚地蹲下去,眯起象征着危险的眼睛,裴珍映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一张布满淡淡的新伤痕的脸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殊不知这在赖冠霖眼里就像一个玩具被抢了还天天打架的三年级小朋友。想到这他不禁低头笑笑,裴珍映还被吓了一跳。

“裴珍映,我不想跟你玩什么瞪人游戏,”说着他打开钱包,里面空空如也,“你的东西被我扣下了,不管怎么说,我救了你你应该要懂得报恩吧?”

“还给我!报个屁恩,那天看着我被打你也没有上来,是你吧?事后趁人之危还抢我东西还装善良算什么本事,嘶……”裴珍映现在只想要骂脏话,骂一句话身上的痛楚就被放大几百倍。上帝啊,你不会是让水星和火星一起逆行了吧,让我遭遇这么多可怖的事情,是你要给我一次人生的考验吗?

情绪激动的叫嚷声在耳廓内无限放大,这不禁让赖冠霖心烦意乱,毫不留情地给了眼前人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又扯着他的脸甩到一边。

“我劝你最好冷静点。要不是我,你早就已经死在那条后巷喂老鼠都不会有人知道,你自己来到那家酒吧怪的了谁?我救了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你被打是你活该……

“再说了,我哪里有趁人之危?我有在你神志不清的时候,”他慢慢伸手撩开他的单薄睡衣,摸向他的尾椎骨,手指在上面游移,打转,“……奸尸吗?”

“混蛋……”

因为那一巴掌嘴角呛出了鲜红的血,全身像散架的骨头一样使不上力,眼前陌生男人挂在嘴边的笑灼眼得很,他的手法太过高明,只是随意的抚摸就让自己绞紧了脚趾,像不知名的电流窜过,酥麻感就传遍了全身,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他的神经,痒痒的。

赖冠霖立刻明白了这是只初经沙场却长着獠牙的小野猫,只是随意的挑逗就红了耳根子,绞紧了脚趾放松警惕,收回了手没再逗他。他自顾自的拍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起身把钱包随意往门外一丢。

“你现在没房子住也没工作了吧,要不留下来陪我几天?我很寂寞的~”

尾音轻浮地挑起,裴珍映怒视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更加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这人是个神经病。




赖冠霖,他叫赖冠霖。

接下来的几天他真的住进了这个家,并不是他听话到了一定程度,是他的确走投无路了。他意外的发现,赖冠霖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样轻浮且无趣。他是自己唯一一个知道的外籍却在FBI工作的人,赖冠霖却告诉他只要在黑市上买一张混血身份证,脑子好用一点,体能好一点,就可以混入FBI这样的大局子。这同时也是份危险的工作,如果走漏了任何风声,他就会被冠上窃取美国机密的外籍人士的罪名,下场是被一枪崩掉脑袋。但他也不是电影里无聊的间谍,他单纯只是图那点高薪。

赖冠霖有点近视,看东西总要眯着眼睛看。他时常戴着那副黑框眼镜,傻不拉几的,给裴珍映的感觉就是乡下的张铁柱之类的角色。他书房里的书很多,中国文学,外国文学都有,还有一些压根看不懂的法语书。可他从来不看,以至于每本书都布满了岁月的尘埃。

赖冠霖的衣橱也是一门学问,而且他也很会穿衣服。衣橱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从西装乃至高中校服琳琅满目。他的骨架子大,裴珍映的骨架子小,他也没有衣服可选,宽大的睡衣套在自己身上,袖子长出了一截,可怜的裤管也时常沦为擦地板的抹布。他的高中校服大概是自己唯一能穿的衣服了。

他喜欢看美国那些高深莫测的老电影,看来看去就那几部,也喜欢在沙发上看碟片,有时看着看着就睡过去了。但他有时候他甚至不回家,也许是又去酒吧了,也许是去什么地方了,裴珍映对此并不关心。但他有时候在房间内昏昏欲睡时,也能听见客厅里电影放映声。

再比如赖冠霖不会做饭,但煮起泡面来学问很多,他煮的比泡的香多了,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配料。有一次把泡面冻成冰棍模型给自己吃,看着自己吃下去后阴晴变化的脸,他眼睛就会弯成月牙儿,笑出一对小酒窝,但笑声却在裴珍映把嘴里的“雪糕方便面”吐在他身上后戛然而止。

——对,他还有轻微洁癖。

他很可爱,是他在美国地界见过少有的可爱的人,有时候会蹦出一两句他听不懂的台湾话。还很会耍无赖,尽管大部分时间裴珍映看到的他都是沉默寡言的。裴珍映忽然觉得就这样喝喝咖啡,听他讲讲故乡的故事,或是今天下来工作时遇到了什么奇葩的犯罪案也不错。——即使他听不懂。他还是个很有绅士风度的人,至少现在是的。


赖冠霖的书房不止有高深莫测的犯罪文学和古典文学,他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走进书房的,只是灭一只蟑螂而已。裴珍映跟丢了蟑螂,却在他的书房抽屉里发现了许多楼下便利店新买的烟盒,各种品牌的都有,他的烟瘾之大也可想而知。他怀疑那个锁着的保险箱里面可能还有1960年的雪茄。

他把烟盒一个个的拿上来,却发现了压在最底下的那本老旧相册。似乎很久没被人翻阅过了,与古典文学同样的命运,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灰。用手拍了拍,好奇心杀死猫,他翻开了相册。

“我靠……”

相册中的内容让他大跌眼镜。裴珍映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精彩又劲爆的东西,因为相册中的赖冠霖穿着黄白相间蕾丝边小裙子,笑出的两个小酒窝仿佛在昭告天下“我就是赖冠霖本人没错”。裴珍映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看相册的全程他都憋着笑,这本相册记载了赖冠霖从小到大的照片,到七岁前他都是穿着女装的。而且还很漂亮。七岁后就没有相片了。

他彻底想不起赖冠霖长什么样了,那个酷酷的叼着大烟西装笔挺的美国联邦调查局男探员的形象,被穿着小花裙子在花丛中跳舞摆poss的男孩给彻底取代了。

这种感觉如获至宝,他并不想声张,却又不想装作不知道。他偷偷地取下其中的一张,把相册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那张照片是赖冠霖穿着白裙子在秋千上朝镜头比“耶”,相片的边角泛了黄,已经有了明显的年代感,味道却很好闻,裴珍映只想把它放大出来镶金框裱在门上。

赖冠霖这个人实在是太有趣了,他究竟还有多少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但有趣归有趣,裴珍映殊不知这次毛骨悚然的经历改变了他后来的人生轨迹。他以为只是一次契机,让他体验了一次寄居陌生人家里的刺激感,他当时还是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哦,即使他并不想如此,但他还是那么做了。若让他重来一次他宁死也不会走向那家酒吧,他设想内的人生应该是中规中矩的,毫无波澜的。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那天他坐在沙发上和赖冠霖一同观赏一部经典爱情影片,又是美国的。赖冠霖并没有兴致集中精力去观赏,脑袋一点一点着昏昏欲睡。裴珍映却像吃了亢奋剂一样和他讨论着影片的剧情,而想着50米内那张大床却没有精力挪动脚步了的赖冠霖,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

这部影片以工厂爆炸后,凯旋归来的男女主人公在废墟中激情的三分钟舌吻特写作为结尾,从没接过吻的裴珍映只是好奇着,就电视机里放映的那程度,难舍难分的唇齿相缠,舌头用力搅动对方口腔的声音在屏幕前都能隐约听见,鼻子都贴在一起了,难道男女主角不会窒息的吗……?他这么想着,嘴里也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了。

他看着几乎就要倒过去的赖冠霖,伸手推了推他想要把他唤醒同自己讨论剧情却毫无反应。裴珍映恶作剧地在他耳边大声地说:“如果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小时候穿女装的照片发到推特,传到你的FBI同事的SNS上……”

赖冠霖猛地睁开了眼睛,钳制住了他那只作恶多端的手腕,在裴珍映还没来得及反应前,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了沙发上动弹不得。

那句刺激他的话出了口,裴珍映也立马后悔了。因为他觉得赖冠霖有点像电影里刚刚出现的那只追逐战里的红了眼的可怕猎豹。至少现在看起来是的。

“你看过了我的相册?”赖冠霖压抑着怒气,质问着眼前无法无天的人。

裴珍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仍然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是啊,怎么了,我不能看吗?没想到你好这口,爱穿小裙子,笑死我了……”

“你想死吗?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你说接吻会不会窒息,你要不要亲自试试看?”

在裴珍映还没消化好这句话的分量时,赖冠霖的吻铺天盖地地向他席卷了过来。赖冠霖实在是太能吻了——哦,上帝,请原谅他心里只剩下了这个色情的念头。他一定没少和女人或是男人接吻。该死的是,赖冠霖像影片那样过分地伸出舌头霸道地吻着他,细细描摹着他的唇形,又钻进他口腔掠夺着每寸领土,将他上上下下品尝了个遍,亲得他七荤八素,骨头都要散架了似的动弹不得,他脑袋一片空白,也暂时忘记了自己到底在做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譬如他觉得室内太热,他觉得赖冠霖应该把那件厚重的衣服给脱了,还将手攀向了他的后背凭着身体本能迎合着这个吻——在情欲的海洋里浮沉时,裴珍映终于如梦初醒,推开了俯在他身上的赖冠霖,他扣子开了几颗,他不敢相信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裴珍映整理好自己不整的衣衫,潮红的面色还未褪去。“够了,不要这样!!……”

电视机里还在播着电影的片尾曲,缠绵悱恻的纯音乐正好应了这幅春光乍泄的景。赖冠霖喘着气,正了正松垮的领带,系好上排的几个扣子,黑曜石一样圆睁着的瞳孔里燃起了一把无名之火,又水火不容地盈着一湾春水,透过眼睛就可以直观他的心灵,这双眼睛则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裴珍映坐在和自己有一段安全距离的地方,像只发情期的小野猫,被情欲搞红了眼,还要警惕地环视周围。


那晚过后,两人心照不宣,却又小心翼翼。但是又彼此不约而同地想再交换一个甜蜜的吻——那滋味简直是太绝佳了,圣经中说的亚当夏娃初尝禁果时的滋味也是那么美妙的吗?

“你……想要再试试吗?”赖冠霖推开了裴珍映的房门,小心翼翼地问。

……直到他们彼此在黏腻的吻中再次浮沉,沦陷,又再次分开,裴珍映才明白。错误的事如果一开始没有拒绝,后面就会一错再错下去。就像脱缰的野马,亦或是偏离轨道的列车,到了悬崖勒马之际才发现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华盛顿迎来了本年度的第一场雪。裴珍映也意识到自己来到这儿,已经是从凉爽的秋末到初冬了。他被裁员后申请过调去波士顿的分公司进行新工作,但由于这期间审批还没下发,他只能待在赖冠霖的家苟且偷生,一苟且就苟且了一个月,那天晚上被人打的伤痕也都好的差不多了。

他并不知道赖冠霖这种独居动物为什么要留他那么久,但他也并不想了解。本就是泛泛之交,即使在这条分岔路有了相交线,但总有一天要各奔东西的,不是么?女装照片也被他撕毁了,也并不会留下什么值得纪念的东西。即使自己想着想着就有点不是滋味,但他不否认这将成为事实。

赖冠霖这个人秘密很多,譬如说他看到像血一样的液体就会很兴奋,他在接吻时喜欢对方把自己的嘴咬破,即使他有洁癖。还有他家那间小小的地下室,他从不允许人进去。

好奇心作怪的裴珍映曾偷偷下去过,门是锁着的,而且门是铁质的,扑鼻而来的铁锈腥味亦或是门缝传来的阴森森气息,压抑得他也不敢再靠近。

在第一场雪那天,裴珍映收到了来自波士顿分公司的简讯,表示让他尽快上岗工作。收到这条简讯时他是迟疑的,他私藏了私心,甚至有删掉这条讯息装作没看见的冲动——可是他不能,他还是要维持生计。他盯着屏幕思考了半晌,最终还是将手机往床上一砸。

他不应该烦的,他应该感到高兴,去波士顿工作本就是他的意图,现在的华盛顿也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硬要说一个的话,那便是自己和赖冠霖唯一的联系,也就是时不时的吻。

不得不承认,赖冠霖的吻实在是太过甜蜜了,才迫使他犹豫不决。他给的吻,像喝了满满一大杯小时候路边卖的那种与众不同的香草牛奶,又被塞了一整罐沉甸甸的冰糖……这种关系让他心烦不已。他不断想要说服自己,只是互相尝试地吻一吻,因为双方都很享受,仅此而已,并不是真正的伴侣,没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

第一场雪意外地下得很大,大雪纷飞淹没了整个华盛顿城。裴珍映伸手拨开窗棂上一层厚厚的积雪往下面看,这场雪大得夸张到车都快走不动路了。这是他在家乡少见的景象,湿热的东南亚地理位置靠近赤道,很少下雪。他将脑袋伸出窗外接雪吃,却只是冰的他舌头一阵麻,他呸呸的吐了吐舌,原来不是书中说的,雪是甜的。

“你怎么还没起床?”就在他心里乱成一团麻时,赖冠霖推开了虚掩着的门,问道。

“来了……”

今天的早餐是培根鸡蛋加火腿的面包,冒着热气的咖啡,外加一个小糖饼,是裴珍映原本喜欢的口味。——而他却觉得,这顿早餐,也许是不小心买成了黑咖啡之类的缘故,苦得他心里发涩,他需要一升甜牛乳才能冲淡它的苦味。

从早上开始赖冠霖就觉得他情绪不对,他一直在偷偷地观察他的脸色,发现他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皱着的眉头宣告着他现在是种并不好的心情。他一定是被咖啡苦到了吧,但不对,这是超市里最甜的牛奶咖啡了,他的那杯还加了满满五大勺白糖。他拿起了自己那杯只加了两勺糖的咖啡喝了一口,只觉得甜的他牙疼。

“我吃饱了。”裴珍映放下叉子就要回房间,还剩一大半的食物可怜兮兮地躺在盘子里。

“你等等,”赖冠霖见状就要拉住他。

“太平洋警察今天怎么这么闲,不上班?瞧你这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了,啧。”

如裴珍映所说,赖冠霖的脸上的确挂着两个浓重的眼袋,应该是昨晚又挑灯夜读犯罪法了。即使裴珍映并不信,他只认为人熬夜的理由要不就是夜店里嗨到天亮,或是在电脑前看av。

“你知道的,今天雪这么大,美国佬得给我们放假。”听完这句话,裴珍映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赖冠霖顺势将他身体掰正,睁着一双圆圆的黑眸盯着他,无声地撒野。

“……好吧,我知道了,过来吧。”


直到五分钟后赖冠霖才面色不改地出了裴珍映的房间,他没有什么看起来与之前不同的,如果硬要说出什么不同点,那就是他的嘴唇有些肿。

裴珍映的状态太不对劲了,至少作为脑子并不笨的自己看来是这样的。赖冠霖凭经验笃定他是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不幸感冒了,因为他脸色不太好,今天早晨和他接吻时身体都软绵绵的,眼皮都睁不开,咬他的力度很轻,像沉底的水草一样随着海水的动荡浮浮沉沉。他还拒绝了吃午饭,窝在房间里直到黄昏都不见人影。

见死不救不是他的风格,赖冠霖买好了感冒药回来后,轻轻敲敲他的房门里头却没有半点回应。

他只好推门而入,看见裴珍映将被子蒙过头顶,把自己裹成一团粽子,连窗帘都没拉上,外面雪已经停了,任由黑夜前的天光照进来。

“我给你买了感冒药,放在床头了,等你起来了自己吃了吧。”赖冠霖把药盒放在床头柜上,这屋子里空气压抑得让他想去门外抽根烟再回来。

“我没有感冒,”裴珍映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过来陪陪我吧。”

于是赖冠霖又听话地走了回去,坐在了他床上。

“你没感冒那你现在怎么回事?”

“我说是吃坏了东西,就你的早餐,你信么?”裴珍映闷闷地说。

赖冠霖没有回答他,于是屋子里的气氛再次陷入了沉寂。

“做吗?”裴珍映还是没有拉开被子。

“什么??”

“别他妈装傻了,你也在这看了半天了,难道我的床很好看吗?我就问你一句话做不做?趁我还没有反悔之前,你最好赶紧做一个决定。”他终于忍不住把被子拉开了。

会了他的意的赖冠霖还是有些震惊的——他在脑海里有过这么一个联想,是男人都会有这种想法的。裴珍映的嘴唇味道实在是棒极了,那么他在床上的滋味是不是也同样好呢?那白得过分的皮肤,两条细长又瘦削的腿,如果能受一点伤……即使他刚刚冒出了这个念头,也很快就被打消了,这几乎是impossible。

他并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向自己提出这么粗鲁且无理的要求。“你确定?”

“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确定的,除非你阳痿或是早泄。”


……
于是是真男人的赖冠霖自然也就提枪上了。

不知道是谁的双腿先盘住了谁的腰身,也不知是谁的手臂先攀上了谁的后背,不知几轮下来,两人紧紧贴合在一起,身处暖气房却像在汗蒸房,头发被汗打湿了分成几缕,也浸湿了枕头和床单。

床单现在并不是井然有序地塞在床垫内,此刻它已被在疯狂中抓了出来,边角垂在地板上,皱巴巴的,似乎有谁蓄力去抓。枕头也被咬出了一个牙印,过了半天才渐渐消退。身下的小野猫长着尖利的牙齿和指甲,毫无章法地咬红了他的肩膀,挠破了他的后背。那是初经情事的人的表现,他如获至宝般欣喜若狂。

初经人事的裴珍映就这样在异国他乡把自己完全主动地献出去了,献给了一个才认识一个月的自己并不了解的男人。他知道自己是个疯子,他在之前完全不开荤,他也并不认同同性之间发生关系,他认为所有的事情都该是井井有条的,爱就该男女来做。但他完全不后悔。因为他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而他想要这个男人为他留下些什么。

那天他被按在床垫上做了好几次,也不止是床垫,有厨房硬邦邦的流理台,还有浴室盛满冷水的浴缸,从黄昏一直到晚上,jing氵夜家里到处都是。这很疯狂——他当然知道,他完全是自己也被兴奋到疯狂了的,他甚至都快要搞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他也真正体会到了赖冠霖的体力,和他脑子里那些变态情趣思想。

冲动是魔鬼。终于结束了这场疯狂的性事,裴珍映虚脱了一般在赖冠霖的怀里喘着气,他甚至被痛到感受不到任何痛楚了,他的脑子里只剩下冲动是魔鬼这一个想法。

今晚华盛顿的月亮格外圆,那月亮似乎无意瞥见了这旖旎,羞赧地躲到云层背后去了。

“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沉闷了许久,赖冠霖调笑着问。

“爱你妈个逼。”软绵绵的拳头砸在他的胸口,完全没有什么力量。

赖冠霖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手臂,末了又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给面前的人最无奈的忠告。“裴珍映,你不能爱我,那是最愚蠢的人做的最愚蠢的事。”

“我看你最愚蠢。”裴珍映翻了个白眼并没有当回事,“你如果再臭屁一句,我就把你从十八层楼扔下去。”

半晌没有人再说话,过了一会后头顶上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热气打在他的发顶,裴珍映知道是他睡着了。

“我要去波士顿了。”

裴珍映缓缓开口,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他知道赖冠霖听不到,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今夜的空气好像格外酸,刺激着他的泪腺。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角滑落,他更加紧了紧身边人的怀抱,把少有的脆弱都藏进了他的胸膛。

黑夜中不知道是谁先睁开眼,向这世界无声哀唱着命运的悲歌。



转天赖冠霖循着生物钟准时醒来时,昨晚与他极尽疯狂的人已经不在自己的怀抱里了,但被窝另一边还能摸到残存的一丝余热。

床头柜上感冒药已经被拿走了,留下来的仅剩一个空空如也的钱包和一张字条。反应快的赖冠霖猜到是发生什么事了,他强压着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看完字条后他倏地将它撕碎。这种感觉,让他就像被背叛了一样愤怒。

哦,老天爷,是你跟我开的玩笑吗,他实在是太生气了!

“See you~
(ps.感冒药我拿走了,留着当个纪念)”





又是新的一年春,莲漏三声烛半条,杏花微雨湿轻绡。

带着仅剩一点的存款来到了波士顿的裴珍映已经做好了重新开始的准备,也很快就持证上岗了。虽然波士顿的生活比在华盛顿过的更加落魄,但好歹每天还能吃到饭,勉强养活自己就是上天赏赐给他最大的恩惠了。

他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家乡春节期间他只是打了一个国际长途电话回去问候,狠了心没有请假回家,只是发了狠的努力工作只求升职加薪。他听着父母在电话里的怨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顶着生活的压力,他日渐烦躁。

“报告拿回去重写!没让我满意你就不要来上班了!”

又来了。那个挺着啤酒肚的上司用尖锐的嗓子难听地骂着,他听着太难受了,感觉就像中学时值日生恶作剧地用指甲刮着黑板发出的尖细又难听的声音,耳膜要被钻出一个洞。

他每天看的最多的颜色就是蓝色和白色。公司蓝色的工作格,出租屋白色的破旧墙壁,他不是在电脑前红了眼睛,就是疲惫地倒进卧室的床。烟灰缸里燃尽的烟一根接一根,空烟盒似乎频繁地出现在垃圾桶里,他觉得自己倒是和之前那个男人越来越像了。

但唯一不同的是,他途经书店也会装模作样地进去放松一下自己,装装文艺。其实根本性目的是为了走进店内,门口的暖烘机会烘干自己裤管上因春雨不时下而造成的水渍。他走过每一排书架,会发现有很多法律文学眼花缭乱的书,他会在似曾相识的有关犯罪法的书籍前停下,尔后将它取下,他觉得心里那个男人也需要读它。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差劲了,也实在是太狠了——他不告而别,发生了一夜情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但并不像电影里那样充满悲壮色彩和戏剧性。即使那个家带给他的片刻的舒适和宁静,在那里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但他知道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那里的,他并不想做一个弱都要弱的很失败的弱者,他不想做废人。

他知道他爱上赖冠霖了,是的,他知道,也很清楚这一事实。他也自信地觉得赖冠霖对他也是有点意思的。不是的话也没关系,因为他不会回去找他的,永远不会。他也曾在心里侥幸,他离开了,也算是是给了他一个结婚生子的机会吧?


“Jackson,你发什么呆?”耳边喊他英文名字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他晃了晃脑袋,同事Michael正趁着休息时间和他挤在同一个工作格内。这个狐朋狗友在自己来到波士顿工作后唯一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anyway,他只会教他些关于摸女人屁股可以不被发现的俏招,或是怎样用最少的钱在公司门口的安全套自动贩卖机得到较多的套,而且他希望别人给他的生日礼物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大波辣妹。“晚上去旁边那间酒吧喝酒,不许拒绝,这回你不去也得去。我看上了里面一个调酒师,简直美极了,伙计,你帮我把关。”

裴珍映是很抗拒那里的,因为他一看到酒吧就会想起那晚惊悚的经历,他可不想再被敲破头一次。有一次他抄小路回家就经过了酒吧旁一条狭窄的小巷子,只是因为下雨积了一滩污水,他总以为是有谁死在了这里,后来他再也不敢往这边走了。

所以裴珍映云里雾里地被拉到迪厅里坐下时还是懵懵的,只好无奈地看着Michael去和吧台里面的那个妞搭讪。

像是重复上演的戏码,有一个白人美国佬找上了他,两人激烈地交谈许久,最后两人一起出了酒吧。该死,裴珍映心里暗骂一句“fuck”,也想起身跟上去,偷偷打着小算盘,如果有不对的地方,先打电话报警。

但他前脚还没迈出去,就有人拉住了他,力气很大。已经有过一次类似经验的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反应飞快地将手肘往后撞向那人的小腹——

“Calm down,baby.”事实证明后面那人反应速度也不差,侧身躲过了他的手肘攻击,然后满带笑意地出现在他面前。

裴珍映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眨一眨眼,更加肯定了自己没睡醒这件事。因为他好像看见了赖冠霖,他和几个月前并无差异,逆着舞池放出的五颜六色的镭射光,他走了过来,他看见了他,那副傻逼眼镜还是没摘。

“我觉得我需要回去补个眠,byebye。”裴珍映飞快明白了自己的眼睛并没有看错,夜店偶遇一夜情对象(?)这个狗血的戏码降临在了他的头上,这通常只出现在中国黄金八点档的湖南卫视偶像剧,这里并不是华盛顿,这里是波士顿!

他说不出自己的感觉是惊还是喜,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当机了,神经中枢已经断开了,他本能的反应就是头也不回地转身逃跑。

他从酒吧里成堆的人的肢体间仓皇挤过,跑到了来来往往都是人潮的大街上。他尽量避开有人行走的地方往右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跑,他的潜意识和孙子兵法告诉他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所以他也就跑了,于是他也暂时忘记了好友Michael似乎正遭遇着不测这件事。

“Jackson,我今晚还想和你上床,吻住你那小巧的嘴唇,掰开你的双腿——”

哦,老天爷,赖冠霖是不是疯了!他正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朝他的方向用英文大喊着一些没羞没躁的混话,他无法忽视行人灼眼的目光,羞耻心都要被烧成灰烬了!

他只好不争气地折返了回去,赖冠霖脸上还挂着“我就知道”的戏谑笑容,裴珍映强压着想要揍他一拳的冲动,捂着他的嘴巴把他拉到了那条无人小巷。


“说吧,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赖冠霖说话终于不再用那让人讨厌又恶寒的笑了,他的语气冷冰冰而又硬邦邦。他双手交叉靠在墙上,裴珍映觉得他有一点精神分裂,因为他上一秒在笑,虽然这忽明忽暗的路灯下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裴珍映仿佛这一秒就看到眼前一张五马二路的臭脸。

“我走不走关你屁事,”裴珍映皱了皱眉头,“你知道的,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们发生了关系。”

“拜托,赖冠霖,你不是情窦初开的十五岁小男孩吧,我当然也不是。况且我不是女人,跟你上了床我也不会怎么样,”他觉得他的回答可笑极了,“听着,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波士顿的,我也并不想请你吃饭——这样吧,我正式和你道别,我们好聚好散,现在,马上,离开这里。”

赖冠霖并没有听话地转身离开,他一步步亦步亦趋地逼近了裴珍映。

“你最好不要再靠近我了。”
“站在那里,别动,别过来。”
“你最好停止这种疯狂的举动——”

赖冠霖每靠近一步,裴珍映就往后退一步。他好像再次看到了那个夜晚他们一同观赏的爱情电影中,那只条纹豹子狩猎时的眼神,可怖而又决绝的,带着点试探性。将他逼退到墙角时,裴珍映首先举了白旗。

“好吧,我认输了。是的,被你发现了,我的确爱上了你。而这前所未有的感觉让我感到慌乱,于是我走了。”裴珍映认命地闭上眼。

“不,裴珍映,你不能爱我!你以后不能再这么说了。”赖冠霖的眼睛里充满了落寞,“这是你的错觉!你只是这么感觉着罢了,你没有爱过人。”

“你他妈有病吧,我并不想和你讨论这个,这看起来很愚蠢又像少女怀春,不是吗?”

于是裴珍映踮起脚勾住了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嘴唇。倒不是天雷勾动地火,只是浅浅地温柔辗转,停滞了五秒。但接吻高手赖冠霖并不会轻易放过他,他按住了他的后脑勺——天哪,天知道他有多么想念这张小嘴唇,几乎让他日思夜想,废寝忘食。

“我家有瓶1905年的葡萄酒,你想要和我一起去喝一杯吗?”间隙裴珍映喘着气问。

于是赖冠霖一晚上没出裴珍映的家门。

但裴珍映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好友Michael。



TBC.
新手上路,只是一个业余的,而且算不上写手。
细节处理的非常不到位,有的剧情显得很突兀,我自己想来想去都觉得怪怪的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就匆匆发上来了,对于这点我对看到这篇文章的玩家们感到抱歉……

发现赖狼玩家好多都是偏心小狼的哦,很难过了,重金寻找和我一样偏心小赖的TTT

*Jackson这个名字是我有私心,作为这篇文章里裴珍映的英文名。

*FBI是绝对绝对不允许外籍人士进入的,剧情需要,请勿参考本文。

*后面会有一些比较重口的剧情,如有不适请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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